章节列表
- 不单是为了纪念
- 两点说明
- 生命的三分之一
- 不怕天
- 欢迎“杂家”
- 变三不知为三知
- 北京劳动群众最早的游行
- 贾岛的创作态度
- 三分诗七分读
- 杨大眼的耳读法
- 不要秘诀的秘诀
- 少少许胜多多许
- 从三到万
- 大胆练习写字
- “一无所有”的“艺术”
- “初生之犊不怕虎”
- 珍爱幼小的心灵
- 说志气
- 交友待客之道
- 评《三十三镇神头图》
- 爱护劳动力的学说
- 宇宙航行的最古传说
- 粮食能长在树上吗?
- 植物中的钢铁
- 烂柯山故事新解
- 起死回生
- 堵塞不如开导
- 一个鸡蛋的家当
- 两座庙的兴废
- 磨光了的金币
- 最现代的思想
- “批判”正解
- 卷前寄语
- 谁最早发现美洲
- “扶桑”小考”
- 由慧深的国籍说起
- 广阳学派
- 吴汉何尝杀妻
- 你知道“弹棋”吗?
- 谈“养生学”
- 姜够本
- 种晚菘的季节
- 甘薯的来历
- 养牛好处多
- 航海与造船
- 《平龙认》
- 华封三祝
- 中国古代的妇女节
- 非礼勿
- 事事关心
- “胡说八道”的命题
- 创作新词牌
- 艺术的魅力
- 形而上学的没落
- 八股余孽
- 不要空喊读书
- 多学少评
- “颜苦孔之卓”
- 不求甚解
- 不吃羊肉吃菜羹
- 一把小钥匙
- 新的“三上文章”
- 作者的话
- 人穷志不穷
- “放下即实地”
- “推事”种种
- 涵养
- 黄金和宝剑的骗局
- 文天祥论学
- 选诗和选文
- 错在“目不识丁”吗?
- 自固不暇
- 北京的古海港
- 南陈和北崔
- 宛平大小米
- 米氏三园
- 昆仑山人
- 保护文物
- 古代的漫画
- 书画同源的一例
- 替《宝岛游记》更正
- 水上菜园
- 金龟子身上有黄金
- 青山不改
- 一品红
- 雪花六出
- 守岁饮屠苏
- “玉皇”的生日
- 中医“上火”之说
- 三七、山漆和田漆
- “无声音乐”及其他
- 你赞成用笔名吗?
- 编余题记
- 共通的门径
- 主观和虚心
- 三种诸葛亮
- 王道和霸道
- 智谋是可靠的吗?
- 握手与作揖
- 不要滥用号码
- 口吃、一只眼及其他
- 向徐光启学习
- 围田的教训
- 地下水和地上水
- 大豆是个宝
- 多养蚕
- 咏蜂和养蜂
- 下雨趣闻
- 发现“火井”以后
- 茄子能成大树吗?
- 讲点书法
- 选帖和临池
- 从红模字写起
- 创作要不要灵感
- 这是不是好现象
- 变和不变
- 有书赶快读
- “半部论语”
- 读书也要讲“姿势”
- 观点和材料
- 文章长短不拘
- 编一套“特技”丛书吧
- 知识是可吃的吗?
- 奉告读者
- 谁最早研究科学理论
- 学问不可穿凿
- 自学与家传
- 行行出圣人
- 一块瓦片
- 讲一点教授法
- “科班”的教育法
- “烤”字考
- 十日一水,五日一石
- 由张飞的书画谈起
- 老鹰能比英雄吗?
- 谈谈养狗
- 养猫捕鼠
- 楮树的用途
- 白开水最好喝
- 长发的奇迹
- 为什么会吵嘴
- 生活和幽默
- 他讽刺了你吗?
- 马后炮
- “三十六计”
- 说大话的故事
- 两则外国寓言
- 古迹要鉴别
- 为李三才辩护
- 林白水之死
- 昭君无怨
- 燕山碧血
- 陈绛和王耿的案件
- 鸽子就叫做鸽子
- 今年的春节
- 再版后记
『燕山夜话』讲点书法
- 本章共 1.73 千字
- 最后修改于 2022-07-07
近来有许多书法家在传授书法,更有许许多多青年学生,非常认真地在学习书法。这些现象一方面叫人高兴,另一方面也叫人担心。
大家这么热情地传授和学习我们祖国传统的书法艺术,这难道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吗?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?
问题发生在书法教学的根本态度方面。这就是说,我们应该用什么态度去看待书法?应该如何传授书法?又应该如何学习书法?
现在有人把书法讲得未免太死板了,好象非把老一套全搬出不,叫学生全部接受不可。这就不能不使人有点担心了。
其实,对于初就写字的小学生,只要使他们知道写字的正确姿势,怎样执笔,怎样运动腕肘,怎样下笔提笔,这就行了;不必弄得死死板板的,更不要把书法说得那么复杂。至于对程度较高的人,尤其不必给他们套上种种束缚。因为有一些书法问题还需要斟酌,讲死了不好。
请问当代的书法家们,是不是能够把各家关于书法的见解都统一起来呢?这显然还做不到。那末,为了发展我国的书法艺术,我们就只有在百家齐放、百家争鸣的原则下,让各种书法充分地得到发展。
就以执笔的方法来做一个例子吧。比如,现时流行的一种意见是“要紧握笔管”,特别要求学生“着力握笔”,“以全身之力,由肘而腕,由腕而指,由指而笔管,而注于笔尖”。这一点,学生很难掌握。虽然老师也说“执笔不可过紧”,但是究竟紧到什么程度才适当呢?于是,有经验的老师又搬出他自己从前学会的一种方法来了。这就是站到学生的背后,出其不意地去拔学生手里的笔管,以拔不掉的为好。
这种意见和这种做法,到底好不好呢?宋代的苏东坡早已做了结论,认为这是不好的。他说了一个故事:
“献之少时学书,逸少从后取其笔而不可,知其长大必能名世。仆以为不然。知书不在于笔牢。浩然听笔之所至,而不失法度,乃为得之。然逸少所以重其不可取者,独以其小儿子用意精至,猝然掩之,而意未始不在笔。不然则是天下有力者莫不能书也。”
苏东坡的这一段议论,应该承认是讲得对的。尽管王羲之是我国晋代大书法家,他对他的儿子王献之的那种教导方法,却未必全都是很高明的。
再从握管时的指法来说,许多老师都教学生,要使“五个指头各有其使命,分别放在一定的位置上”。这是否也是天经地义不可改变的呢?
显然,对于这一点,古人同样早有不同的做法。明代文征明的《甫田集》中也说了一个故事:
“李少卿谓征明曰:吾学书四十年,今始有得,然老无益矣。子其及目力壮时为之!因极论书之要诀,累数百言。凡运指、凝思、吮毫、濡墨与字之起落、转换、小大、向背、长短、疏密、高下、疾徐、莫不有法。盖公虽潜心古迹,而所自得为多,当为国朝第一。其尤妙者,能三指搦管,虚腕疾书,今人莫能及也。”
请注意,这里的重要关键在于三指握管。李少卿的全部笔法都只靠他的三个指头来实现。如果把五指的用法说死了,那末,对此又该作何解释呢?
可见我们对于书法的许多问题,还有待于商讨和斟酌,不要把它们全都说成死死板板而不能活用的。
特别要注意,有的人从刻字合作社那里,直接搬来了方块图章上的字体结构,当做书法艺术的准则。这是不应该提倡的。宋代晁补之的《鸡肋集》中有关这个问题的意见,很值得参考。他写道:
“学书在法,而其妙在人。法可以人人而传,而妙必其胸中之所独得。书工、笔吏竭精神于日夜,尽得古人点画之法而模之。浓纤横斜,毫发必似,而古人之妙处已亡。妙不在于法也。”
这就说明,即便是最高明的书工、笔吏、能够模仿古代书法家的笔迹,但是,不能得其妙处,那又有什么艺术价值呢?
当然,话还得说回来。这个意思并不等于说根本不要讲究书法。讲一点书法的最一般最基本的要求,完全有必要。宋代的沈括,在《梦溪补笔谈》中说得好:
“世之论书者,多自谓书不必用法,各自成一家,此语得其一偏。譬如西施、毛嫱,容貌虽不同,而皆为丽人。然手须是手,足须是足,此不可移者。作字亦然。虽形气不同,掠须是掠,磔须是磔,千变万化,此不可移也。若掠不成掠,磔不成磔,纵具精神筋骨,犹西施、毛嫱,而手足乖戾,终不为完人。杨朱、墨翟贤辩过人,而卒不入圣域。尽得师法,律度备全,犹是奴书。然须自此入,过此一路,乃涉妙境,能无迹可窥,然后入神。”
沈括的见解,确有独到之处。我们无妨照这个意见,讲一点起码的书法原理,不要讲得太死板,不要做书法的奴隶,而要懂得灵活运用,这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