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列表
- 雍正向天下颁布《大义觉迷录》的始末
- 雍正上谕 一、满清入主中原君临天下,是否符合正统之
- 雍正上谕 二、朕到底是不是谋父、逼母、弑兄、屠弟、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一、大清朝的建立正是天命民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二、华夷之间、人兽之间的本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三、清朝统治八十年后,造成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四、社会出现贫富差别的原因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五、整个大清国的人民到处都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六、像岳钟琪一样臣事清朝的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七、明朝亡于李自成之后,清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八、对于孔子的《春秋》大义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九、对于一个臣民来说,到底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十、那些狂肆毁谤皇帝的谣言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十一、这“山崩川竭”的传言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十二、“五星聚,黄河清”的
- 奉旨问讯曾静口供十三条 十三、被曾静奉以为师的吕留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一、曾静等人各处行走,纠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、大清国里考生增多,如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三、著述《格物集》的刘先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四、如果皇帝只应孔、孟、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五、你曾静真的是可以担当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六、“华夷之分大于君臣之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七、清朝得天下到底是盗窃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八、到底是中华之外,四面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九、大清王朝八十多年没有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、科举制度仅仅是讲名讲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一、你曾静为何尊敬悦服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二、春秋战国时期的封土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三、边地民族全是无耻无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四、对于夷狄入主中原,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五、大逆不道的吕留良真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六、你曾静自命为济世英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七、程颢提出的选拔人才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八、雍正钱发行不久,不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十九、为什么山西百姓争先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十、有人诬蔑你的父亲有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十一、自称忠民义士的曾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十二、山西嘉祥兆瑞迭现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十三、云贵两地民风淳厚
- 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二十四、孔庙失火和庆云出
- 曾静供词五条 一、皇上嗣位以来,是五谷丰登,人民乐
- 曾静供词五条 二、雍正皇帝是励精图治,爱抚百姓,还
- 曾静供词五条 三、皇上调拨粮食是平抑物价,还是倒卖
- 曾静供词五条 四、雍正皇帝是有好生之德,还是草菅人
- 曾静供词五条 五、雍正皇帝是霸嫂为妃,还是按照惯例
- 雍正上谕 一、皇上嗣位以来,是五谷丰登,人民乐业?
- 曾静、张熙供词二条 一、我曾静这个文弱书生是怎样成
- 曾静、张熙供词二条 二、我张熙久居僻壤穷乡,怎么会
- 曾静供词二条 一、皇上不是有意遵循守孝三年的古制,
- 曾静供词二条 二、雍正皇帝勤政爱民,与天理浑然一体
- 雍正上谕 一、我雍正是将遗诏的“十”改成“于”字而
- 雍正上谕 二、朕诸兄弟不可以德化,不可以理喻,不可
- 雍正上谕 三、朕之“屠弟”,正是为了不负皇考付托之
- 雍正上谕 吕留良怎么得罪了圣祖皇帝在天之灵,而落致
- 曾静供词二条 一、我是怎样受吕留良思想毒害,而成为
- 曾静供词二条 二、乱臣贼子吕留良是怎样把我们引入歧
- 雍正上谕 一、本朝子民严鸿逵追随吕留良效颦狂吠,谩
- 雍正上谕 二、曾静痛心疾首地说:“我这过去的禽兽,
- 附录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一、秀才造反,实在是自投罗
- 附录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二、假结同盟,这样才诱出真
- 附录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三、追根溯源,吕留良正是罪
- 雍正上谕 急下诏书,各路兵马展开大缉捕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一、感泣悚惶,披肝沥胆再上奏折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二、谨慎行事,乞请皇上睿鉴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三、追查谣言,务必要铲除祸根
- 副都统海兰等奏折 天罗地网,长沙党羽插翅难逃
- 湖南省巡抚王国栋奏折 一、境内出逆匪,以致巡抚受牵
- 湖南省巡抚王国栋奏折 二、检讨失误,湖南巡抚愿立新
- 刑部侍郎杭奕禄等奏折 曾静等人为什么要捕风捉影、诽
- 湖广总督迈柱奏折 曾静等人在湖南被捕审的经过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一、张熙堂叔张勘被追捕的经过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 二、继续搜捕毛仪及其两子的经过
- 刑部左侍郎杭奕禄等奏折 一、应将曾静案及其主犯押送
- 刑部左侍郎杭奕禄等奏折 二、曾静等供词及押解犯人进
- 雍正上谕 沈在宽诗“陆沉不必由洪水”,其中大有深义
- 广西巡抚金奏折三条 一、雍正收用密亲王妃嫔的谣言
- 广西巡抚金奏折三条 二、臣下的确夙夜兢兢,稽察办案
- 广西巡抚金奏折三条 三、风水先生摇唇鼓舌,祸从口出
- 雍正上谕 仁君何以要对弥天重犯网开一面
- 江苏巡抚尹继善奏折 冒名王澍传播谣言的犯人
- 浙江总督李卫奏折 在浙江继续查访逆党情况
- 陕西总督岳钟琪奏折《大义觉迷录》一书的确是觉世道之
- 浙江总督李卫奏折 谎供引起的草木皆兵、虚惊闹剧
- 湖南巡抚赵弘恩等奏折 湖南人为什么非要将曾静沉潭溺
- 雍正上谕 对吕留良及家属最后应如何判决
- 安徽巡抚程元章奏 张秀公等供词南方几省与王朝有关的
- 江苏巡抚尹继善奏折 要继续对张应星的会客日记上的人
- 雍正上谕 朱轼等编纂的驳吕留良之书应该颁发各地学宫
- 湖南巡抚赵弘恩等奏折 曾静已到湖南观风整俗使衙门任
- 雍正上谕 一、对吕留良孙辈心有不忍,从宽免死,改判
- 雍正上谕 二、严鸿逵、沈在宽诸人应凌迟处死,戮尸枭
- 乾隆上谕 一、将攻击先王的曾静、张熙缉拿进京
- 乾隆上谕 二、将大逆不道的曾静、张熙凌迟处死
『大义觉迷录』奉旨讯问曾静口供二十四条 一、曾静等人各处行走,纠
- 本章共 3.19 千字
- 最后修改于 2022-07-07
问曾静:旨意问你,所著逆书《知新录》内云“敬卿、景叔西游,似亦不轻。那年二月初二日五星朕珠,日月合璧。某等七月初即有是行。天上这个朕兆不应则已,若应此事,必落于我辈之手。纵不能成于我手,亦必是我家眷属敬卿、景叔之手”等语。敬卿是张熙,所谓景叔又是何人?据你前次供云:“胸中原无确见,但传闻讹言,妄生疑惑,因而遣徒上书”等语。今据书中所云,是年七月,即有是行。是你于雍正三年已令张熙等各处行走,纠合叛逆之人,至六年方于岳钟琪处上书。你平日自命以为上应联珠合璧之祥,且云:此事必落于我辈之手,则是久蓄异谋,处心积虑要叛逆。你将三年七月以后差张熙等在何处行走,纠合何人,并所谓眷属,共有多少?景叔是何姓名,他又行住何处?逐一据实供来。
曾静供:西游的话,是雍正三年事,当时并有别意。因弥天重犯所住的地最狭僻,在山谷中,左右方圆十余里,尽是耕户山农,并没有个读书识字的人相接。弥天重犯的父亲在日,曾尝有个迁居的志,而不能得遂。复因近来人多田贵,家事单寒,转移不得。后得学徒张熙、廖易在门往来,居宿安顿不得。而张熙、廖易家事亦贫寒,因见这些去四川的传来,以为四川田贱,乃与张熙、廖易商量,思欲去四川寻采个安静的所在,以为搬家安耕之计。且与张熙、廖易同往,并可以遂其读书之志。于是打叠去四川之行。于七月二十五日起身。搭船到长沙上岸,因到长沙城中走一回。盖弥天重犯从未出门,只因考试到过郴州,余并未曾走动。不意到长沙竟看见有一告示,上d五星联珠,日月合璧”的话。彼时大喜,以为有好世界来,毕竟会复井田封建,复井田封建,毕竟要用人,到那会用人时,我辈的行藏就不可得知。且既有井田则到处可以安身,又何必搬家带属,走四川做甚?于是去四川志遂灰了,就要转身来。那时并没有一点别样志向,惟有心中打量,要来京城上书献策,再三不决者,苦为匪类一篇说话在胸中狐疑,乃转身到长沙岳麓山一看。由是往湘潭一路回来,并没有会着别样人物,说一句异话,到九月初三日归家。唯回来有两年,见得这两年的收成不好,接年水荒,米贵,谷贵,百姓艰难,逃荒避水的多,乃翻疑此五星联珠、
日月合璧的兆,恐另有别应,加以传闻日密,皆与前匪类之说相印证,于是狂悖有是话。盖此话是雍正五年冬说的,乃追忆雍正三年事,一前一后,前面的志向,与后面所见大不相贴。其实并没有到别处,并未曾会半个人。所谓西游者亦是因去四川西蜀取名。景叔即今在案解到之廖易。所谓眷属,即指张熙、廖易言。除此之外,并没有别人。总之,弥天重犯狂举的心肝肺腑,一丝一毫,点点滴滴,尽载于《知几录》、《知新录》。此两本书,虽有两个名号,确不是立意著作的书、装点的话。《知新录》乃是仿张横渠先生“心有开明,即便札记”之说。随每日所知所见,不论精粗是非,写放于此,以便自家翻阅。考其所学之得失议论,固未曾斟酌,文法亦未曾修饰,原是随便写出的口语。《知几录》不过写出叮咛张熙的话,明说与他,恐左右人听闻,且虑他未必记得,因写于纸上,到写得多了,遂取个名号,此是暗地递与他的话。今二书俱已搜获,进呈御览矣。弥天重犯当年情事何处掩藏?况皇上圣明天纵,明睿所照,丝毫尽露,并不能掩。且弥天重犯一路感戴皇恩如此高厚,自计虽粉骨碎身,亦莫能仰报万一,到此又何忍隐?
【译文】
问曾静:旨意问你,所写作的叛逆书籍《知新录》里有“敬卿、景叔去西方行游,似乎也不轻松。那一年二月初二日,天空呈现“五星联珠,日月合璧”的祥瑞。我们七月初就有了这次出行。上天这次吉祥的征兆不灵验则罢,若能灵验,这祥兆必定要降临于我们这类人手中。纵然不能成事于我手上,也必然是成事于我家的眷属敬卿、景叔的手上”等言语。敬卿是张熙。所谓的景叔又是什么人?据你前些时的供词说:“心中原来没有一定的主见,只是听信了传闻的谣言,胡乱生出了疑惑之念,因此才派遣徒弟去上书”等言语。如今根据你书中所说,当年七月,就有这次出行。是你于雍正三年已经派张熙等人往各处行走,纠集聚合叛逆贼人,到了雍正六年才往岳钟琪处上书。你平时自命认为你上应联珠合璧的祥兆,并且说:“这祥兆必定要降临于我们这类人手中”,证明你是久有谋反之念,处心积虑要行叛逆之事。你将雍正三年七月以后差遣张熙等人往何处行走,纠集聚合了什么人?并且你所谓的眷属,共有多少人?景叔的真实姓名是什么,他又行居在什么地方?要逐一按实情招供出来?
曾静供道:往西方行游的话,说的是雍正三年的事情。当时并没有别的意图。因为我这个弥天重罪的犯人所居住的地方非常偏僻,处于山谷之中,左右方圆十多里路,都是山野农户,也没有个读书识字的人能交往。我这个弥天重罪犯人的父亲尚在的时候,曾经有个想迁走的念头,而不能遂愿。又因为近来人多田贵,我家境单薄贫寒,也转移不得了。后来,收得学徒张熙、廖易在我门下,居住歇宿都安顿不得。
而张熙、廖易二人家境也同样贫寒,因为看这些去四川的人传来话,以为四川的田产价低,于是与张熙、廖易商量,寻思去四川找个安静的地方,以实现搬家前去安居耕种的打算,并且与张熙、廖易二人同住,还可以满足他们读书的志愿,于是收拾安排了去四川的出行。我们于七月二十五日起身,乘船来到长沙上岸,由于这事才到长沙城中走了一回。我这个弥天重犯的犯人从未出过远门,只因为考试到过郴州,我并没有外出走动过。不想到长沙竟然看见有一告示,上边说的是五星联珠,日月合璧”的话。我当时心中大喜,认为珠联合璧,盛世到来,一定要恢复井田和封建制度,既恢复井田封建制,一定要选用人才。到那会任用人才的时候,我们这类人的出路就难以预测了。而且,既有井田制度,到处都可以安身,又何必搬家带眷,往四川去做什么?于是,去四川的想法,便心灰意懒了,就要转身返回。那个时候并没有一点别的志向,只是心中思量,想来京城中向朝廷上书献策。之所以再三不能决定,是担心匪患的传闻,心中迟疑不决,于是转身到长沙岳麓山一游,由此往湘潭一路回来,并没有会见到别的什么人物,说一句别的什么话。到了九月初三日归回家中。已经回来有两年了,见这两年的收成不好,接连是水患不断,谷米价贵,百姓们生活艰难,多是外出逃荒避水的。于是倒怀疑这“五星联珠,日月合璧”的祥瑞之兆,恐怕是另有别的应验。如今市面上传言越来越多,都与以前匪乱的说法相符,于是才有了这些狂妄背理的言语。这些话是雍正五年的冬天时说的,乃是回忆起雍正三年的事,一前一后,前面的志向,与后面的所见所闻大不相同。其实我们并没有到别的什么地方去,也不曾会见过半个外人。所谓的西游也是因为准备去四川之行,才有这样的提法。景叔就是现在本案中押解到的廖易。所谓的眷属,就是指的张熙、廖易而言,并没有别的人。总之,我这弥天重罪犯人狂妄举动的心肝肺腑,一丝一毫,点点滴滴,都记载于《知几录》、《知新录》二书中。
这两本书,虽然题有两个书名,却并不是为明志立意所写的书,为装饰点缀所说的话。《知新录》本是我仿照张横渠先生“心有启发而通达事理时,立即记录下心得体会”的说法。随着每日的所闻所见,不论详细粗略,或是或非,都记载下来,以便于日后自己翻阅。如考证这些通过学习而抒发的得失议论,本来未曾认真斟酌过,文法上也未曾加以修饰,原就只是随便记写下的口语。《知几录》这本书不过写的是叮嘱张熙的话。明着讲给他听,唯恐左右一旁的人听到,并且也担心他未必能认真记于心中,因此记写在纸上。到记载得多了,便取了书名,这只是些私下讲给他听的话。如今以上两本书都已经被搜获,进呈皇上亲自阅看过了。我这个弥天重罪的犯人当年的事情,何处能掩藏呢?况且皇上乃是上天降下的圣明君主,睿智明达,洞察秋毫,圣目光照之处,发丝毫末尽都显露无遗,并不能够遮掩隐藏。而且我这个弥天重罪的犯人,一路之上,感戴皇恩如此高厚,自己思忖就是粉身碎骨,也不能上报皇上恩德之万一。到了此等地步,又怎能忍心隐瞒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