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列表
- 序
- 第一回 凌贵兴妄想功名马半仙细谈风水
- 第二回 求购宅倒是颠非扮假棺争长论短
- 第三回 绘猛虎宗孔献计托危病凌氏修书
- 第四回 慈母潜身听媳话强徒施掌博黄黏
- 第五回 黄苗冈喽啰掘芋中秋夜姊妹题诗
- 第六回 中庭上妹子直谏北沙畔贼匪横行
- 第七回 夺椅桌预早移书庆花坛终宵闹酒
- 第八回 劝夫哥姑嫂自尽纠盗贼叔姪同谋
- 第九回 命偿命祈伯丧良贼荐贼简当设计
- 第十回 林大有改装登岸张风哥丐食沙街
- 第十一回 张义丐偷报奔逃凌恶监暗充打劫
- 第十二回 凌美闲烟攻石室黄千总兵按沙街
- 第十三回 黄县宰相验七尸何谊父推荐良友
- 第十四回 施智伯仗义誊词简勒先贪财设计
- 第十五回 拼罚俸孺人催审指溢保干证遭刑
- 第十六回 张风作嗔辞买嘱天来含泪具遵依
- 第十七回 负重财爵兴往镇受夹棍张风归天
- 第十八回 凌贵兴交结李丰施智伯拜服东来
- 第十九回 施智伯怒拗毛锥孔制台严拿贼党
- 第二十回 杨福单拳怜大有李丰双足跪高全
- 第二十一回 府太爷置酒求谋简勒先快船赶贿
- 第二十二回 端州署贵兴反案双门底天来被辱
- 第二十三回 梁天来拦舆递禀蔡显洪念友遗金
- 第二十四回 程医生赚奸辅友林贼首领赏开筵
- 第二十五回 访天来爵兴点贼托陈式德先赠书
- 第二十六回 和平县大有分兵泗昌行区明度曲
- 第二十七回 林大有宿娼被获张阿风托梦防奸
- 第二十八回 泗昌行装箱作假南雄岭遇雨逃生
- 第二十九回 苏臬台微行访察凌公子无意逢迎
- 第三十回 梁祈福身遭横祸区元榜智激良朋
- 第三十一回 淫女儿通奸被逐富家翁屈打成招
- 第三十二回 念母舅程书探监护主仆天爵登舟
- 第三十三回 苏按察细查田案粱庶民假扮新科
- 第三十四回 惶恐滩遇惊丧胆滕王阁触景生愁
- 第三十五回 鄱阳湖祈神庇护常王山遇盗惊慌
- 第三十六回 北新关当官纳税神州城借友投书
- 第三十七回 给事衙宜人认亲保和殿吏部奏本
- 第三十八回 程进士触犯天颜马太师抚慰民望
- 第三十九回 孔尚书御前对局梁监生殿角鸣冤
- 第四十回 韶州关参军提兵广州府钦差结案
『警富新书』第十五回 拼罚俸孺人催审指溢保干证遭刑
- 本章共 1.90 千字
- 最后修改于 2022-07-07
盖此人系具宰之妻孺人殷氏。赋性过于慈悲,伤于节俭。遇有杀生繁费等事,必执拗不行,虽丈夫亦不能制。当下闻殷舅旋乡,便要与他同去。殷舅曰:「吾有所力,不得不行。姊姊随任未久,因何而返?」孺人曰:「我常闻此犯人鞭挞之声,欲去久矣。汝今有何所为,可试言之。」殷舅即以天来之案从头具说,言姊夫固执不从,孺人乃转问县主:「如何不肯纳谏?」黄公叹曰:「近来州县罚俸皆是多因命案所致。朝廷煌煌,岂容偏办哉?」殷舅素知孺人慈悲吝啬,低声私谓其姊曰:「据他办案,将来杀戮必多。而且解犯往来,文书调周,日久不能结案。其繁费岂易当哉。(杀戮岂得慈悲,繁费焉能节俭数语,极中孺人心窍。)何能超生民命,坐享黄金。」孺人曰: 「朝廷好生之德,尚且减刑。立法虽严,行法每从其恕。既有黄金八百,即如罚俸。亦可以抵填吾弟所谏,未尝无理。」竟将天来状词说与师爷,从宽批出。批云:
「准拘审究。」
孺人复叫丈夫,刻日升堂审释,不可苛政残生,以伤后嗣。初县主进身时家中田产质典与人。加今受此八百黄金,便可归家收赎。而巨生平俱内,一闻细君之语,不敢不从。
霎时问,约齐两造凌姓衿耆,拘出左右坊邻及更夫黄元大、见证人张风,咸跪于大堂审讯。贵兴呈上诉词,县主视之,其词云:
具诉词人监生凌贵兴
诉为借死架祸乞囗天察释无辜事。生父宗客,在日与恶梁天来父朝大在南雄合伙二十余年,是时情同管鲍。因康熙四十八年朝大置老北沙田数顷为欠价银与生父,借出九五色银一千两,凑交田价。至康熙五十七年分伙,生父欲取回此银。朝大因见息微,合算不思吐还,甜延岁日。生父亡后,朝大相继而亡。屡向天来兄弟讨取,初还认欠,再后问取,则云:「人死债烂」等语。窈思天来有万富家财而负千金之数背逃瞒生,欺吞至极。去年渡头一见,天来兄弟理应问取。恶见生弱,拳脚相加,街邻劝之不住。幸得旋叔宗孔闻声奔救,教授区爵兴劝解得免。斯时欲誊词控上,缘伊母系生之姑,亲来泣劝。因见姑悲,更追先人之义,只得忍止。自谓:有姑一日,一日不敢具词,俟其良心自返。岂料贼劫其家,恶以八命陷人,希图卸债,乃以「虎监叠噬抄杀七尸八命事」捏生叔姪在案。蒙县台唤审,敢不凛遵赴诉。外开梁朝大的笔借数一纸呈电。乞天察释无辜究偿欠项。举家沾恩切赴!
览毕,骂责天来,言:「汝父所欠之项,既无力以偿还,何得捏他以图搪塞?」天来禀曰:「此伊为数,且无中保为凭。恳太爷明鉴。」黄公曰:「中保有无,事犹可缓。汝家被劫,见证果谁?」张风稽颡禀曰:「小人于十八日亲见贼匪出入凌门,声言是晚要往梁家焚劫,谋杀天来兄弟。小人亲见亲闻,并无虚诈。」左邻梁翰昭又禀曰:「小的眼见得贼队中多有凌家子弟,往来其间。」 (何不说是时小的曾亲往投禀黄则爷?)
黄公又问元大曰:「尔本该地更夫,所见心实。凌姓强徒是夜曾得见否?」元大禀曰:「小的所闻者,隔县声音﹔所见者,异乡生面之辈。」黄公怒,遂将翰、风二人各笞三十,责其滋事。
当时凌家伪衿臣良翘伯、耆民裕国、昌明皆言:「贵兴向来肄业不作,非为家有小康,可保可结。」天来力证其假冒衿耆,恳太爷明察。张风又指裕国系嘉应州人,剃头为业,昌明本是姓郭,屠狗为生。黄公诘张风曰:「彼既屠狗为生,本县且问尔作何事业?」张风曰:「小的自来畏法,丐食多年。」黄公怒责曰:「凡人百艺随身,何竟成无赖?尔本非瞽非疾,当壮之年,甘于叫化,可见尔为人之行也。」呼皂隶再笞五十。(二共八十)张风忍痛不过,大叫冤情。后边鼓革乱鸣,黄公退堂与师爷酌议详文。单留元大一人,余俱散出。正是:
广州城中云盖日,
番禺县里风鸣时。
当下天来审毕,携张风归家,泣诉其母。凌氏泣劝其子,不可再讼。天来曰:「前者十害不休,儿皆曲忍。如今一家受害,母命难从。」言讫往见智伯,将开堂审判之语以告。
智伯问曰:「张风被打时,后堂鼓有鸣否?」天来曰:「张风刚打,后鼓随鸣。」智伯曰:「如此光景,受贿无疑。可再做一词上府投递。」天来曰:「词内立意若何?」智伯曰:「彼以财神布捏,词中首尾连及番禺。」援笔写成一纸,交附天来。天来读毕,称赞不已。
再说贵兴具诉归家,与爵兴等大张筵席,随着人带银两,到黄元大家中,叫其妻子,勤进米饭。正欲间,有人报:「天来上府控告。」贵兴曰:「区表叔高见若何?」爵兴尚未对,宗孔厉声答曰:「吾有一计,可以转忧作喜,释怨成恩。姪老爹可饮巨觞,听我说来。」乃双手擎着一只雄黄精杯,满酌一杯萄萄美酒,递过贵兴。贵兴饮满尽欢。宗孔附耳低声说个:「如此如此。」(前既大声,又复低声,便是小人作用所为,如是天来可不惧哉!)贵兴曰:「叔父有此妙计,宜作速行之。」即交出黄金五十两、屋券一张,命喜来随艳婢美兰,靓妆更服,三人同步而去。未知此去何如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