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流和尚』第十一回 邬可咸水阁盘秋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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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最后修改于 2022-06-10

诗曰:

既是男儿体,如何扮妇人。

今夜图欢会,日久赴市曹。

且说县主见道姑露出男体,又揣着几封银子,大怒阔道:“你是哪里来的贼犯,假装女僧,偷的谁家银子,实实招来。”净海一时隐瞒不住,就将起初到邬家如何与夫人偷情,如何赠金,今日如何回寺,前前后后说了一遍。县主叫人役领将下去。

看了文房四宝,写一封密书,着人送与邬家。邬可成拆开一看,心下明白,想道:此事不可泄漏,暗暗图这贱人便了。

过了几日,可成见秋芳往花园内采花,叫她来到水阁以上,悄悄问道:“你可实说,夫人床上谁人睡来?若不直言,我却把你打死。”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把尖刀来。秋劳魂不附体,说道:“只有一女道姑前来化缘,因风大又兼天晚,留宿一夜,次早便去了。”可成道:“尼姑必是男人。”秋芳道:“尼姑哪有男人之理。”可成道:

“他住在哪里?”秋芳说:“住在大兴寺里。”此句答得不好了。可成想:哪有女僧住在寺院之理?收了小刀,道:“随我来!”秋芳跟定,早已留心。恰好走至池边,可成上到前,用力把她一推,秋芳急急向外去躲,刚刚扑在水而之上,大声叫将起来。夫人早已听见,前来看时,可成竟往花间去了。忙叫家人把秋芳捞将上来,唤至内室问其情由。秋芳一一说明,夫人惊得面目改色,道:“此事必泄漏矣!怎好?”正商议,只见可成欢欢喜喜地走来,一些也不在心间。夫人只是放不下胆来。可成置之不问。叉过几日,可成到与夫人睡至二更时分,故意把夫人调得情热,云雨起来。

可成道:“我今夜酒少了些,觉得没兴;若此时得些酒吃,还有兴哩。”夫人道:“叫一妇人酒檀取来便是。”可成道:“此时她们已睡,哄着她只说要酒,大有不便。还须夫人一取可也。”这夫人自从听秋芳之言,恐丈夫谋害,时时留心。遂道:“既如此的,去取来。”把手净了,执着灯火取过钥匙,竞往酒房而去。可成弓腰从随其后,想着,夫人填在酒檀里浸死,方解心头之恨。正是,诗日:

人叫人死死不了,天叫人死活不成。

只见夫人取一条大凳,走将上去,弯身而取。可成上前才要动手,偏偏这凳儿搁得不稳,把夫人歪将下来。可成见事不成,忙问:“夫人怎样来,我恐酒檀深大,怕取不来,特来相挪一挪。”夫人明知他来意不善,却无别言,复执灯火取了,方才回房。整其肴来,二人对饮不提。

再说县主在大兴寺前锁拿净海,竟到东房;吩咐把房头细搜。拿出三个妇人、三个和尚、两个道人、三个行者,又有人到竹国内发掘出两个妇人尸首来。县主又叫到西房细搜,只见几个青年读书的秀才,俱是便服,道:“老父母,东房淫污不堪,久恨于心。今蒙洞烛神人,只喜迟。西房门生倘在此攻习书史,实是清净法门坐向。”时有俚言八句为记:

东房每夜拥红妆,西舍终宵上冷床。

左首不闻钟声响,右厢时打木鱼忙。

东厨酒肉腥膻气,此地花灯馥郁香。

一座山门分彼此,西边坐也善金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