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续小五义』第66回 多臂人熊看姑娘练武 东方玉仙教丫环打拳
- 本章共 2.80 千字
- 最后修改于 2022-06-04
且说徐良,正要看丫环打拳,见上房有个人一晃,自己蹿下树来,直奔红翠园后面,跃过西墙,飘身下来,看房上那个黑影踪迹不见。自己也就蹿上房去,由后坡往前一瞧,那个人影儿也不在前坡。院中有人,他也不敢奔前坡去。此时,丫环打这趟拳,叫猕猴拳,山西雁在旁边瞧着,险些没乐出来,见这丫环手脚腰腿打出去全不是地方。又见从西屋里跑出两个婆子、一个丫环来,那丫环说:“姐姐,我可要看你打这一趟拳了。你学了一个多月,净瞒着我。今天我们小姐叫你施展,我可要借个光儿看看了。”就见玉仙把桌子一拍,说:“小红算了罢,别给你们小姐现眼了。可惜你们小姐兢兢业业那个功夫,真冤苦了这教你的人了。腰腿脚面一点没有,常说打拳总要掌如瓦陇,拳如卷饼,手似流星眼似电,腰似蛇形腿如攒。文不加鞭,武不善坐,那才是练武的规矩那。像你这么懈着腰,一点雄壮的地方没有,别给你们小姐现眼了,歇息去罢。你看我打一趟,你也瞧一眼,虽不如你们小姐,也不至于像你那样子。”直说的那丫环羞的面红过耳,收住拳脚式儿,往这边一走,说:“二小姐,我本不行,总算是没学会那。”屋中的病姑娘答言说:“滚开那里罢,你别气我了。也对着二小姐真好性儿,那么大工夫瞧你练呢,可惜我那两个多月的工夫,教你这不长进的孩子,你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。”外面玉仙答言说:“姐姐你本就身体不爽,气着反为不美。小红,瞧我的罢。”徐良在房上一看,这个姑娘比那丫头,大差天地相隔,蹿高纵矮一点声音皆无,手眼身法步,心神意念足,连丫环带婆子看着,连连喝彩。把这一趟拳打完收住架势,问丫环:“比你如何?”小红说:“二小姐比我果然强的多,再说我也不敢与小姐比肩并论。”玉仙说:“大概是你家小姐藏私,没教给你真的罢?”屋中病姑娘说:“二妹子,你可冤苦了我了。你想他是我使唤的一个丫环,我怎么能与他藏私?别忙,我这里脱衣裳,倒要替我们丫环争争这口气。”玉仙说:“算了,姐姐你养病吧,不用生气。”金仙说:“不能,我偏要替我们丫环争争这口气。”那玉仙连连冲着丫环使眼色,他这叫激将法,特意叫丫环一练,他一数说小红,自来的把金仙的气逗上来了。只要他一出来,就得叫他出一身透汗。果然金仙从屋中急忙忙往外一蹿,奔过小红去,伸手就打,说:“你也太不给我作脸了。”吓得丫环身躯往后倒退。此时金仙手腕子早被玉仙接住了,说:“姐姐你要打他,与我脸上有什么光彩,要打是打我,咱们两个打倒好,你过来罢,姐姐。”往前一拉金仙。房上的徐良在上面看了个真切,暗暗发笑。见这金仙出来,那个打扮可不像玉仙,用鹅黄绢帕包头,蛋青小袄,西湖色的中衣,水绿汗巾,大红弓鞋。出来时本是气哼哼的,要打丫环,被玉仙把他揪住,往前一拉,几乎躺下,说:“妹妹真要欺负我们?”玉仙说:“寻常我不是你的对手,今天趁着你有病。”金仙说:“你这是何苦?我那时也不是你的对手,独你这口巧舌能之人偏要说这宗言语。”说着,这两个人就打起来了。徐良先前一看不以为然,后来一瞧,这两个人交手胜似男子,一手一势,封闭躲闪,并没有露空之处,暗暗夸这女流之辈竟有这么一身工夫。二人动手的工夫甚大,金仙说:“算了吧,我真气力不加了。”玉仙说:“不行,咱们还得过家伙那。”就见玉仙往旁边一蹿,奔了兵器架子去了。一回手就把上面刀拉将下来,往外一抽。金仙也就过去,把刀往外亮,两个人单刀对单刀,闪砍劈剁,类若拼命一样,并不相让。忽然金仙微一露空,玉仙一抬腿,正踢手腕子之上,金仙撒手扔刀,“呛啷啷”那口刀堕于地上。金仙往下一败,玉仙就追。金仙就从架子上抽了一条长枪,回手就扎,玉仙用刀一磕,往近就栖身,金仙用枪一拦,用了个霸王摔枪势,玉仙往旁一闪。忽见金仙用了个怪蟒翻身的招数,眼睁睁枪尖就奔玉仙脖颈而来。徐良在房上看着,替他们一着急,忘了他是在暗处瞧看,替玉仙一害怕,说:“哼,要不好!”那知道金仙他们更有手段,把后手往回一抽,忽听房上有人说话,蹿出围外,二人俱望房上瞧看,连丫环、婆子也都往房上一看。
玉仙眼快,早就看见了徐良,山西雁也知道自己失了声音,打算要走,不料被玉仙瞧见。玉仙说:“你是那里来的狂徒?快些下来!”徐良一听叫他下来,心里思忖:我要不下去,岂不叫这两个丫头耻笑,他打量是东方亮的女儿,也罢,下去与他们玩耍玩耍。自己万也没想到,出世以来没栽过筋斗,到了此处,这个筋斗可就不小。由房上蹿将下来,一抽大环刀,头一个就是金仙先上,被徐良“呛啷”一声,把枪削为两段,金仙吓了个胆裂魂飞。玉仙一见这口刀的厉害,就不敢往上递自己这口刀了。金仙叫丫环去取兵器。徐良听见他说取兵器,心中暗道:你取来多少兵器,我给你削多少,叫你知道老西的厉害。玉仙稍一失神,呛的一声,手中刀被削为两段,一着急抽身就跑。徐良打算蹿出墙来走罢,只见金仙赶奔前来,手中一宗物件“哗啷”一抖,徐良一看原来是带链子的家伙,圆丢丢耀眼争光,如同茶碗口大小,铁胎外罩金衣,是甜瓜的形象,上有链子,金不金,铜不铜,三楞黑鱼骨的样式。就见他举锤打来,徐良用手中大环刀一找他的链子,只听得“咯吱”一声锤头往下一沉,这宝刀并没磕动这根链子。皆因徐良不知这链子的来历,此乃是东方保赤一辈子得来的四种宝物,这宗物件出于外国,乃是金银铜铁钢炼成。别看它很细,凭它是什么样的宝刀宝剑,不用打算磕的动这根链子。那东方保赤虽有三个儿子,就是把这两个女儿看如珍宝,把女儿武艺教成,就把这链子锤、槊给了女儿,教他们这个招数。金仙愿意耍锤,玉仙愿意耍槊,分量俱都不差往来。这槊的形象是两只手攥着两支三楞标,这锤头、槊头全是后配的,挂在链子之上,后边有两个皮套儿,套在手腕子上。山西雁用力没磕动链子,暗说“不好”,紧跟着那个锤到,用刀往外一磕,仍然“咯支”一声响亮,又紧跟着玉仙链子槊冲着面门而来。徐良看着都是一般形象,用力一磕,也是“咯支”一声响亮,“哗啷哗啷”锤槊乱抖,把山西雁闹得手忙脚乱,只可是三十六着,走为上策。往墙上一蹿,锤奔面门,槊奔脚去,倒没打着脚,叫链子把腿一绕,往下一拉,山西雁就由墙上“噗咚”摔倒在地。要问徐良的生死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